那年我骑摩托车回娘家,回来时,爸爸骑着电动车,偷偷跟了我一路

爸爸的守护

我忽然感觉背后有人。那天薄暮时分,山路蜿蜒,我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望去,一个模糊的身影始终与我保持着距离。

心里一紧,我加快了摩托车的速度,引擎声在山谷间回荡。

我叫马小红,今年二十二岁,嫁到了离娘家三十多公里外的下店村。那是一九八七年的夏天,刚刚过了立秋,天气依然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。

院子里的老榆树叶子开始泛黄,知了仍然在枝头声嘶力竭地叫着,仿佛要将夏天的最后一丝热情都释放出来。

"当当当",村里的大喇叭突然响起来:"马小红同志,马小红同志,请速到大队部接电话,家里有急事!"

我正在院子里的水泥台子上搓洗丈夫的工作服,闻言心中一惊,赶紧用盆接了清水冲掉手上的肥皂沫,匆匆擦干双手往大队部跑去。

大队部的木质长廊上坐着几位老人,正纳着凉,看见我急匆匆的样子,老王头儿笑呵呵地说:"小红啊,快进去吧,你三婶子打来电话,等了有一会儿了。"

会计室里,大队书记李大爷正抽着烟,手边放着那台半新不旧的黑色手摇电话机。看见我进来,他起身招呼道:"来了小红,你娘家电话,赶紧接吧。"

"喂,三婶?"我接过话筒,紧张地问道。

"小红啊,是我,你娘病了,卧床三天了,一直念叨着想见你。"电话那头,三婶子的声音夹杂着电流的滋滋声,"一开始以为是风寒,现在发高烧不退,精神也不好。"

"娘怎么了?严重吗?我爹呢?"我急切地追问。

"你爹去镇上找医生了。别担心,应该不是大病,就是年纪大了,抵抗力差。你要能回来看看最好,她老人家心里踏实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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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下电话,我的心悬了起来。丈夫李建国去县城参加为期三天的农业技术培训会还没回来,家里只有我和五岁的小儿子。

左思右想,我决定骑着那辆从婆家借来的"永久"牌摩托车独自回家看看。

七岁的女儿小兰刚上小学一年级,正是粘人的年纪。我把孩子托付给隔壁张婶照看,叮嘱道:"妈妈去看看姥姥,明天就回来。乖乖听张婶的话,别到处疯跑。"

小兰扯着我的衣角,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含着泪花:"妈妈,我也想去看姥姥。"

我蹲下身,抚摸着她的小脸:"姥姥生病了,路又远,你在家要乖。等姥姥好了,妈妈带你去,好不好?"

女儿懂事地点点头,但还是不舍地看着我。

张婶是个五十多岁的寡妇,为人热心肠,常帮我照看孩子。她拿出几颗麦芽糖哄走小兰,转身对我说:"小红啊,你一个人骑摩托车回娘家,这不太安全吧?要不等你男人回来一起去?"

"娘生病了,我放心不下。"我摇摇头,"建国最快也得明天晚上才能回来。"

张婶忧心忡忡:"那你可得小心啊。这山路不好走,你当心点。"

出嫁前,爹总是叮嘱我:"闺女,这世道,女子独行不便。"可如今情况紧急,也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
第二天一早,天刚蒙蒙亮,我收拾了些滋补的鸡蛋和娘爱吃的桂花糕,带上自己做的姜茶,便上了路。

"扑扑扑",摩托车发动的声音打破了村庄的宁静。我戴上那条曾是陪嫁品的红头巾,系紧了褪色的蓝格子衬衫,心里默默祈祷娘没事。

在村口的小卖部前,我停下来加了油。老板娘刘婶打着哈欠,好奇地问:"小红,这一大早的上哪去啊?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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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回趟娘家,我娘病了。"我简短地答道。

"哟,一个人啊?"刘婶一边收钱一边关切地说,"路上小心点。听说前两天山那边出了个摩托车事故,骑车的小伙子伤得不轻呢。"

这番话让我心里又添了几分不安,但娘的病情牵动着我的心,由不得我退缩。

娘家在山那头的杨柳镇,要翻过一座不高不低的青林岭,路况不算好,坑坑洼洼的,还有几处塌方的痕迹。

初秋的风里已经透着一丝凉意。沿路的田野里,农民们已经开始准备收割。几个戴着草帽的身影在稻田间忙碌,远远地向我招手。

骑行大约四十分钟后,摩托车开始爬坡。山路越来越陡,两旁是茂密的树林,偶尔有野兔从灌木丛中窜出,又迅速消失在绿荫中。

山腰处有个小亭子,是当地村民为方便赶集休息而搭建的。我停下车,喝了口水,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和被晨雾笼罩的村庄,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思绪。

出嫁这两年,我回娘家的次数屈指可数。每次回去,总觉得爹娘又老了些。爹的头发全白了,腰也驼了,但他从不说累;娘的眼睛越发浑浊,手上的老茧却更厚了。

脸颊上忽然感到一丝湿润,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流泪了。赶紧擦干眼泪,继续赶路。

正是这时,我第一次从后视镜中发现了那个跟随的身影。

一个骑着电动车的人,远远地跟在后面。因为距离远,看不清面容,只能依稀辨认出是个男人的轮廓。

我心里咯噔一下,加大了油门。山路上骑车本就危险,若是被什么歹人盯上,那就更不妙了。

大约骑了一个小时,天色突变。远处雷声轰隆,乌云压顶而来。

"糟了,要下雨了。"我暗叫不好,这山路一遇雨就特别难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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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没等我找到躲雨的地方,豆大的雨点已噼里啪啦地砸下来。一瞬间,天地间仿佛拉上了一道水帘。

我靠边停车,从摩托车座位下取出一件破旧的雨衣。这雨衣是去年队里统一发的,质量不太好,但总比没有强。

勉强披上雨衣,我继续赶路。雨越下越大,山路变得泥泞不堪,摩托车轮打滑,几次差点摔倒。

转眼间,雨势如注。我的摩托车在一处泥泞的斜坡上熄了火,任凭我如何踩踏启动踏板都无济于事。

雨水顺着我的脸颊流下,衣服已经湿透。雨衣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,反而被风吹得哗哗作响,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狈。

正在这时,我又想起了那个跟在后面的人影。不知是不是错觉,总感觉那人在雨中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。

恐惧像只无形的手攥紧了我的心。这荒郊野岭的,万一遇上什么歹人怎么办?远处有个废弃的砖窑,是当年公社砌窑烧砖留下的。我推着摩托艰难地走过去,躲进了那个简陋的庇护所。

砖窑内部空间不大,但还算干燥。墙上有些当年烧砖工人留下的标语和涂鸦,已经褪色,几乎辨认不清。角落里散落着几块烂木头和一些破碎的红砖。

我蹲在角落里,浑身发抖,一半是因为淋湿的衣服带来的寒意,一半是因为害怕。雨声中,我听见有脚步声靠近。

我屏住呼吸,手中紧握着随身带的水果刀。那是一把小巧的不锈钢刀,是结婚时婆婆送的。平日切水果用,没想到今天可能要派上别的用场。

脚步声停了,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咳嗽声。那咳嗽声中带着烟草味和岁月的沧桑,是我从小听到大的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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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小红?小红在里头吗?"

那声音让我瞬间泪如雨下。是爹!是我爹马德福啊!

我冲出砖窑,看见爹浑身湿透地站在雨中,身旁是他那辆老旧的"飞鸽"电动车,早已经被泥水浸得看不出原来的色彩。

他的灰色中山装湿漉漉地贴在身上,头发和眉毛上都挂着水珠,可那双眼睛,依然炯炯有神。他右手拿着一根树枝,左手紧攥着电动车把手,仿佛随时准备应对危险。

"爹!您怎么在这儿?"我惊讶地问道,心里的委屈和害怕一下子化作喜悦的泪水。

爹见我安然无恙,紧绷的脸终于松弛下来,他憨厚地笑了笑,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:"担心你啊。你三婶子打电话到我们大队部,说你一个人骑摩托车回来了。你娘病了,知道你会回来,这山路不好走,我就……就跟着你。"

他拿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,笨拙地想给我擦脸,却发现手帕也湿透了。

"你瞧我这记性,"他自嘲地笑笑,收回手帕,"忘了这手帕也成了落汤鸡。"

我这才明白,那个一直跟在后面的身影就是我爹。他骑着那辆走走停停的电动车,默默地护送着我,像小时候一样,远远地守护着我的安全。

"您……您从家里就跟着我?"我又惊又感动。

爹点点头,搓了搓粗糙的手掌:"我怕你知道了会不高兴,所以一直跟得远远的。咱爷们儿不善言辞,可心里头……"他指了指胸口,没有说下去,但那眼神里的关爱,胜过千言万语。

"没想到这雨来得这么急。"他望了望天空,"这破电动车,比不上你那摩托车快,差点跟丢了你。还好我知道你肯定会在这砖窑躲雨。"

"您怎么知道的?"我好奇地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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爹笑了:"你小时候,咱家去赶集,遇到下雨,不也是在这儿躲过吗?那会儿你才这么高,"他比划着,大概到他腰间,"总说这砖窑像城堡,你是里面的公主。"

这一席话,勾起了我尘封已久的记忆。记得那年我六岁,跟爹娘去赶集,买了我人生中第一双皮鞋。回来路上遇到暴雨,我们就在这砖窑里躲了大半天,爹给我讲故事,娘给我梳小辫子。那时的砖窑还时不时有人来烧砖,比现在干净多了。

雨势渐小,爹熟练地检查我的摩托车,很快找出了问题——电路进水了。

"这手艺是当年在拖拉机站学的,虽然退休了,但手艺还在。"爹从电动车上取下工具包,里面放着几把扳手、螺丝刀和一卷绝缘胶带。

这双布满老茧的手,曾经是生产队里最能干的,修过拖拉机、水泵,甚至村里第一台电视机也是他修好的。如今虽然有些关节炎,敲敲打打时会疼,却依然灵活有力。

看着爹忙碌的身影,我不禁想起小时候,每当家里有东西坏了,我们姐弟三个总会异口同声:"爹会修!爹什么都会修!"

爹总是笑呵呵地接过那些坏掉的东西,牙刷、收音机、铁皮玩具……几乎没有他修不好的。娘常说:"你爹的手,是捡破烂的都嫌弃不要的,偏偏是咱家的宝。"

"好了!"爹拍拍手上的泥土,"试试看能不能发动。"

我踩下启动踏板,摩托车果然轰轰地响了起来。爹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,像个完成了杰作的艺术家。

"爹,您真厉害!"我由衷地称赞。

"这有啥,小时候家里穷,东西坏了没钱修,就得自己动手。"爹谦虚地说,眼里却闪着自豪的光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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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在砖窑里等雨完全停了才出发。沿途,爹骑在我后面,给我讲起了他年轻时追求我娘的故事。

"那会儿啊,你娘在供销社当售货员,每天穿着蓝色的制服,梳着两条又黑又亮的大辫子,笑起来时眼睛弯成月牙儿,村里好多小伙子都惦记着她。"爹的声音里带着少有的柔情。

"我是拖拉机站的修理工,虽说是国营单位的工人,有固定工资,可人长得黑瘦,也不会说好听的话,哪比得上那些会哄人的。"

"每次下班,我都骑着二八自行车,在供销社门口晃悠,就为了能多看她一眼。"

"怎么追到的呢?"我好奇地问。

爹不好意思地笑了:"有一次供销社来了新货,大家都去排队。你娘负责卖布,我排了大半天队,好不容易轮到我,我支支吾吾半天,就买了半尺蓝布。她还笑我,问我这么点布能干啥用。"

"后来,你娘下班晚了,天都黑了。那会儿村里没电灯,路上黑漆漆的。我怕她回家不安全,就远远地跟着,一直送到她家门口。"爹停顿了一下,笑道,"就跟今天跟着你一样。"

"她知道吗?"我问。

"后来知道了。"爹笑了,露出他那口参差不齐的牙,"她说我是个闷葫芦,心思全写在脸上了。"

"那半尺布后来做了什么?"我又问。

爹的表情忽然变得温柔:"做了个手帕。就是刚才那块……现在湿透了的。你娘亲手缝的,绣了朵小梅花,说梅花虽不起眼,却能傲雪盛开。这么多年了,我一直带在身上。"

听到这儿,我鼻子一酸。原来那块看似普通的手帕,竟承载着这样美好的回忆和感情。

我忽然想起小时候,每次放学回家,总能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看见爹"碰巧"路过。那时不懂,总嫌他罗嗦,总嫌他跟踪我让同学笑话。现在才明白,那哪是什么巧合,那是父爱最朴素的表达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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翻过山岭,远远看见杨柳镇的屋顶时,爹停下车,指着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杨树说:"看见没?那是我和你娘定情的地方。那年,她同意嫁给我,我们在那棵树下说了一辈子的约定。"

杨树依然枝繁叶茂,见证了父母几十年的风风雨雨。我不禁想象年轻时的父母,在树下说着青涩的情话,许下相守一生的诺言。

快到家时,爹说:"你先回去看你娘吧,我去买点药,晚点再来。"

我有些不解:"爹,您不一起回去吗?"

爹摆摆手:"我这一身泥水,回去你娘又该唠叨了。再说,"他神秘地笑了笑,"我还得给她带点她爱吃的点心,这样她不会怪我让你一个人走山路了。"

我忽然明白了爹的用意——他是想让我和娘有独处的时间,也是不想让娘担心我路上的安全。

我停下车,转身拥抱了爹。那个瘦削却坚实的身躯,有着岁月和汗水的气息,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踏实感。在他怀里,我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,那个在他肩头安睡的小女孩。

"爹,谢谢您。"我哽咽道。

爹拍拍我的肩膀,不善言辞的他只说了句:"去吧,别让你娘等急了。"

望着爹骑着电动车远去的背影,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:爱有很多种表达方式,有些人用语言,有些人用礼物,而我爹,他用的是默默的守护和陪伴。在这个世界上,有些爱像山一样沉默,却又像山一样深厚。

进了院子,三婶子正在井边洗菜。看见我,她惊喜地喊道:"小红来了!快进屋看看你娘,她中午才吃了点稀饭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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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开房门,屋内光线昏暗,弥漫着中药的苦味。娘躺在那张我从小睡到大的木床上,脸色苍白,比我上次见面时瘦了一圈。

"娘,我回来了。"我轻声唤道。

听到我的声音,娘勉强睁开眼睛,目光霎时亮了起来:"小红?真的是你回来了?"

我握住娘粗糙的手,点点头:"是我,您好些了吗?"

"好多了,看见你更好了。"娘挣扎着要坐起来,我连忙扶她靠在枕头上,"你怎么回来的?建国没和你一起?"

"他去县城开会了。我自己骑摩托车回来的。"

娘闻言,眉头一皱:"你一个女子,骑那么远的路,多危险啊!你爹知道了非得说我不可。"

我笑了:"您别担心,我一路平安。对了,爹刚才去镇上买药了,一会儿就回来。"

娘叹了口气:"你爹这人,一辈子操不完的心。我这点小病,他非得大惊小怪。"嘴上这么说,眼里却满是温柔。

我帮娘换了额头上的毛巾,又煮了些姜茶给她喝。她喝了几口,精神似乎好了些,拉着我的手问东问西:家里的日子过得怎样,孩子们听不听话,婆婆对我好不好……

我一一作答,把家里的情况说得比实际好些,不想她担心。其实婆婆虽然不算苛刻,但也没那么好相处,总嫌我做事不够麻利,孩子教养不够严厉。

聊着聊着,我想起了爹在路上说的事:"娘,爹今天跟我说起了你们年轻时候的事。"

娘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柔和:"他那个老傻瓜,还记得这些啊。"

"他说您给他绣了块手帕,他一直带在身上。"

娘的脸上泛起了红晕,像个少女似的:"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,他还记得。那会儿他整天跟在我后面,像个影子。村里人都笑话他,他也不在乎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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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您为什么选择爹呢?"我好奇地问,"您那么漂亮,肯定有很多追求者吧?"

娘笑了,眼角的皱纹像绽放的花瓣:"你爹这人啊,实在。别人嘴上说得天花乱坠,他不会说,但做得到。记得有一年闹水灾,村里到处是水,他背着我走了五里地,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,自己却在泥水里摔得全身是伤。"

"那时候我就知道,这辈子跟着他,虽然苦点累点,但他会用命来护着我。这样的男人,值得托付终身。"

门外传来脚步声,爹回来了,手里提着一个竹篮子,里面装着刚出炉的麻花和桂花糕。看见我和娘说说笑笑,他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
"看把你淋的,"娘心疼地说,"赶紧换身干衣服,别着凉了。"

爹摆摆手:"没事,皮糙肉厚的。你好些了吗?"

"好多了,"娘看了看我,又看了看爹,忽然问道,"你该不会是跟着小红回来的吧?"

爹的表情有些尴尬,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。娘了然地笑了:"我就知道,你这老头子,还是放心不下。"

晚上,娘的热度退了不少,我们一家围坐在桌前吃饭。虽然只有几个家常菜,但温馨的氛围胜过山珍海味。

饭桌上,我们谈论着家常,笑着聊着过去的事。忽然,爹说起了我小时候的趣事。

"记得那年你上学,路上有条野狗总是吓唬小孩子。你害怕得不行,硬是不肯一个人上学。"爹笑着回忆,"我就每天骑车送你,在校门口等你放学。"

"后来那条狗不见了,我还是每天送你。直到你上初中,说不要爹送了,嫌丢人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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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不好意思地笑了:"那时候不懂事,嫌您太罗嗦,老叮嘱这叮嘱那的。"

"你爹就这性格,"娘插话道,"操心的命。你出嫁那天,他看似高兴,晚上却偷偷抹眼泪,担心你在婆家受委屈。"

爹有些不好意思:"哪有,不就是眼睛进沙子了嘛。"

我们都笑了。那一刻,我感到无比幸福和满足。尽管生活并不富裕,尽管有许多艰辛和困难,但亲情的温暖却是最珍贵的财富。

第二天一早,我准备回婆家。娘的病已经好转,不用太担心了。

临行前,爹悄悄塞给我一个布包:"带点钱,给孩子买点零食吃。"

我推辞不过,只好收下。知道他们省吃俭用才攒下这些钱,心里既感动又心疼。

"爹,让您淋了雨,真是不好意思。"我歉疚地说。

爹摆摆手:"傻丫头,你是我闺女,护着你是应该的。"

"下次我回来,一定提前打电话,让您不用担心。"

爹笑了:"打不打电话无所谓,反正爹都会默默关注你的安全。"

这句朴实无华的承诺,重若千钧。

我骑上摩托车,回头看着站在院门口的爹娘。他们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苍老,却又格外坚强。娘靠在爹的肩膀上,爹的手轻轻搭在娘的背上,他们挥手目送我离开。

出了村口,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。远远地,我看见爹骑着那辆破旧的电动车,默默地跟在后面。就像他一直以来做的那样,不惹人注意,却始终守护。

我笑了,挥挥手,示意他看见了。爹愣了一下,也举起手挥了挥,然后掉头回去。他知道,我已经长大,能够独自面对前方的路了。

但我知道,在我的生命里,有些爱永远不会远离。它可能是父亲远远跟随的身影,可能是母亲枕边的一声叹息,可能是他们日渐苍老却依然挺直的脊背。

那年我骑摩托车回娘家,回来时,爸爸骑着电动车,偷偷跟了我一路-有驾

后来的很多年里,每当我独自面对人生的风雨,总会想起那个下雨天,想起爹湿漉漉的身影和那辆破旧的电动车。那是我生命中最朴素却最温暖的守护,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替代的深沉父爱。

在我心里,他永远是那个默默无闻却又如山般可靠的父亲,用他特有的方式,守护着他的女儿,直到永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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